Ⅰ 長期護理險來了!失能老人如何體面養老
一、養老院的一天
從廣州市天河區龍洞養老院的普通醫生、主治大夫,到各項事務管理者,郭峰把養老院當成自己的家,也深覺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他常常思考,如何更好地讓老人家享受生命最後的時光,特別是那些重度失能老人。
“阿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呀?”清晨,郭峰來查房了。半個小時前,護工已經為老人們做好了洗漱、進食和簡單的康復訓練。十一月,正是廣州夏末秋初的好時節,陽光透徹,穿過干凈的窗戶,安靜地鋪在各種花色的薄棉被上,過道里送來清爽的風。
“都還好,都還好啊……”阿婆咧開嘴喃喃道,不自覺地將頭往前伸了伸,想要起身招呼,結果只是艱難地偏了偏頭。
郭峰連忙上前,握住阿婆有些干癟的手,有一句沒一句地寒暄,同時開始測體溫、血壓,檢查身體有無異味等。
一年前,70 多歲的阿婆突發腦梗塞,盡管被及時送醫就診,還是留下了後遺症——半身不遂,加之既往患有糖尿病、高血壓、甲狀腺功能亢進和慢性腹瀉,日常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只能長期卧床休養。
攝於:養老院
子女要工作,經濟條件也不寬裕,如何照顧阿婆成為難題。一開始家人還輪流居家照顧,慢慢地幾個子女便心力交瘁,每天的餵食、清洗、翻身等工作,不僅繁瑣,還常常因為護理不專業,讓老人受罪。阿婆雖失能,心智還是正常的,時常覺得自己拖累了子女,變得鬱郁寡歡。
根據《廣州市長期護理保險試行辦法》,廣州市職工社會醫療保險參保人員,因年老、疾病、傷殘等原因,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已達或預期將達六個月以上,經評估鑒定後,可申請長護定點機構提供基本生活照料及醫療護理服務。
了解該政策後,今年 6 月,疫情形勢剛剛放緩,家人便把阿婆送至廣州市天河區龍洞養老院。經過一個多月的申請評估,阿婆開始享受長期護理險,每月最高可報銷 2700 元的基本生活照料費用和 1000 元的醫療護理費用,家人的經濟壓力減輕了不少。
不僅如此,養老院還有專業的護工負責阿婆的飲食起居。“吃飯慢,就跟著她的節奏一口一口喂,喝水也要慢慢來,不能嗆著。”郭峰說,考慮到阿婆有糖尿病和高血壓,還特別為其定製了營養餐。日常的排便排尿,護工會細心協助,有時弄臟了床褥,便及時更換。
此前,由於長期卧床,阿婆一直受被褥瘡困擾。養老院的醫護人員,每日為其上葯治療,定時翻身,怕阿婆伸手抓撓,還特意用枕頭隔開手部和臀部。
經過 2 個多月的專業護理,阿婆的被褥瘡得以痊癒,也慢慢和醫護人員熟悉起來,雖然說話不是很利索,依然喜歡聊聊家常,樂樂呵呵。
“體溫、血壓都正常,阿婆你好好休息,晚點再來看你哈。”結束了阿婆的查房,郭峰又進入下一個老人的房間。
二、年輕醫生和他的老齡朋友們
29 歲的郭峰,是整個養老院年紀最小、責任最重的人之一。
2012 年,從醫科大學畢業後,郭峰進入廣州市天河區龍洞人民醫院,第二年醫院創辦養老院,他被抽調了過來。
剛來那會,看著那些因飽經風霜而滿臉皺紋、眼窩深陷的老人,年輕的他有些不適,不想成天面對衰老與隨時可能到來的死亡,總想著去更有活力的外部世界,體驗刺激與新奇。
但很快,他就放棄了這些念頭。日常相處過程中,大多數老人家非常坦誠,很容易將醫護人員當成自己的親人,喜歡拉著他們聊家常,張羅著要給年輕人介紹對象。有時候家屬過來探視,送來的零食水果,老人家自己捨不得吃,卻願意分享給醫護人員與鄰床病友,頗為熱情大方。
郭峰發現自己離不開這里了,養老院的生活充滿了家常味,像兒時在爺爺奶奶膝下玩耍時,一家人熱鬧的場景。只是,郭峰的爺爺奶奶走得早,他自己後來也埋頭上學、工作,這種家常味漸漸遠去淡忘,當身處這群可愛的老人中時,記憶的閘門逐漸被打開,熟悉的親切與自在包圍住了自己,令他感到溫暖。
圖源:pexels
一晃眼,郭峰已經在龍洞養老院待了 7 年多。“翠萍婆婆愛吃糖果,每次看到新糖果都會特別開心,俊伯伯總喜歡和我們聊以前在雲南插隊時的生活……”相處多年,郭峰熟悉每位老人的習慣和愛好。
中午時分,窗外的陽光更為熱烈。窗內,護工們端來午餐,一口一口喂阿婆和她的夥伴們進食,空氣中飄著碎米飯的香甜味。
郭峰在院里巡查,偶爾穿過走廊時,風會掀起他的白色大褂。
在一處靠窗的空床前,他突然停了下來,指了指:“這里以前住了堯伯,每次人群中見到,得先和他打招呼,不然還會生氣,去年這個時候,他走了……”
受疫情影響,今年養老院新住進來的老人不多,眼前這張床便一直空著,床單依然整潔,只是略顯冷清與寂寥。
堯伯是在 2014 年的冬天,被單位職工送過來的。80 多歲的老頭,頭發已經全白了,患有高血壓、慢性支氣管炎、肺心病等一系列疾病,處於完全失能狀態。剛來時,老頭可犟了,見誰都不爽,可能下一秒就要發飆,也從不聽護理員的安排,飲食作息時間都不規律。
攝於:養老院
原來,堯伯是廣東中山人,年輕時四處漂泊,也處過對象,但最終沒有一個與他走入婚姻。中年後,他在龍洞附近的林場穩定下來,一直工作到退休。退休前,堯伯閑時還能和熟悉的同事喝茶聊天,退休後,他成了真正的孤寡老人,身體也在日復一日地消沉中,與那間潮濕昏暗的泥地宿舍一樣,變得破敗,搖搖欲墜。
他和他工作了大半輩子的林場,都被時代遠遠地甩在了身後,所有的悲歡無人在意。
了解情況後,郭峰和護理員們會有意給堯伯更多關心,哄他、逗他,陪他聊些有的沒的,並為他申請了長期護理險。慢慢地,堯伯接納了他們,開始聽從護理員的話,不再打赤膊、晚睡,把作息調整為養老院的規律生物鍾。
2019 年秋天,一個尋常的下午,85 歲的堯伯在龍洞養老院,安靜地閉上了雙眼。臨走前,堯伯已經衰老得全身萎縮,遠遠看去,瘦弱得像個小孩。郭峰一直陪在床邊,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他想,一輩子的苦難,或者在人生最後的那幾年,也可以被治癒的吧?
再沒有機會聽到堯伯的回答,但郭峰知道,答案大概是肯定的。“好像睡著了,慢慢沉入另一個世界。”至今回憶起時,郭峰還是忍不住眼眶有些濕潤,他扶了扶眼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堯伯去世後,郭峰和同事們幫他辦理了後事,將骨灰埋在陵園里。
有時候,郭峰會經過堯伯生前工作過的林場,風吹過時,松柏沙沙作響。“悲歡離合總有時,老人家不說長命百歲,只要走的時候沒有痛苦,體面地向這個世界告別,就可以了吧?”他想。
三、站長的煩惱
不久前,而立之年的趙軍辭去廣州某三甲醫院的護士工作,進入剛剛起步的越秀區南丁護理站任站長,開始了他關於長期護理服務的探索。
趙軍說,長期護理險試點以來,護理站如雨後春筍般紛紛冒了出來,目前廣州長護定點機構已達 194 家,其中不少是近兩年剛剛成立的。
令趙軍感到頭疼的是,多年來,大眾一直對於民營護理站的服務能力存疑,有需求時,更習慣前往公立三甲醫院住院,醫院人滿為患負擔過重,護理站卻門庭冷落,不得不花大力氣宣傳推廣。
同時,護理站自身的制度建設、運營管理也存在缺陷。由於行業沒有統一的服務標准,服務質量難以保證,需要每個護理站探索建立自身的管理體系,摸石頭過河。而長期護理險的費用限額較低,失能老人受益了,護理站如何兼顧高質量服務與低價格收費,維持良好的運轉,卻是一道需要智慧去平衡的難題。
據民政部今年 3 月的數據,全國有 200 多萬名老人入住在約 4 萬個養老院,但是工作人員只有 37 萬人,其中真正的護理員只有 20 多萬人。也就是說,平均 1 個護理員要服務近 10 個老人。
在龍洞養老院工作了六年多的護工劉英,入行前在增城一家制衣廠上班,經老鄉介紹來到養老院,一干就是六年。“好多跟我一起進來的都走啦。”她坦言,做護工不是一件輕松活,沒有周末,每天和老人同吃同住,清早五點多就得起來幫老人家刷牙、洗臉、換尿布、洗澡、餵食……“特別是為老人洗澡,可以說是一項體力活,沒點力氣還真做不來”。
攝於:養老院
同時,老人家不聽話或者發脾氣時,不能凶,該哄哄。曾經有護工沒忍住,與老人吵了一架,被老人投訴,不久後便離開了養老院。
在龍洞養老院,醫養結合的模式已經運營了多年,專業護理員還是較為短缺。“很多是從家政行業轉過來的,還有不少來自工廠流水線。”郭峰說,為此,新入職的護理員必須前往第三方機構進行理論培訓,再跟隨醫院護士學習實操,才能真正走上崗位。
不僅如此,護理員流動性非常大。他們普遍年齡在 40 歲至 50 歲左右,待遇也不高。
一方面,是沒跟上的護理站運營;另一方面,還有不完善的配套保險產品。
曾有家屬向趙軍咨詢商業長期護理險,但他了解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好的產品。
深藍 Watching 查詢發現,目前國內商業長期護理險產品不多,且保費普遍較高,每年動輒一兩萬,有的甚至每年保費高達四五萬,普通收入人群難以承受。不僅如此,此類保險基本均與儲蓄型保險捆綁銷售,給付方式為定額給付,與長期護理的“長期”需求有點背道而馳。
以某健康保險公司的一款長護險產品為例,若 30 周歲的張先生投保,每年需繳納 17700 元,20 年繳費下來,光保費就高達 35 萬多,但達到相應條件後,僅可獲得 20 萬的長期護理保險金,以及若干額度的健康維護保險金、老年護理保險金、老年關愛保險金、疾病身故保險金等。
Ⅱ 社會福利院的單位性質是什麼
社會公益性事業單位編制。
社會福利事業單位 指集中收養社會孤老、殘、幼的機構,包括由民政部門管理的社會福利院、兒童福利院、精神病人福利院和城鎮集體舉辦的福利院及農村集體舉辦的敬老院以及優撫醫院和具有收養能力的社區服務中心等。
社會福利事業單位的主要類別是:托養福利事業單位,包括養老院、福利院、孤兒院等;康復事業單位,包括干休 所、榮軍院、療養院、休養所、傷殘軍人醫院、殘疾人康復中心、殘疾人用品供應站等;殯葬事業單位,包括殯儀館、火葬場等;其他社會福利事業單位。
社會福利事業單位,社會福利事業單位。其主要特徵是:
(一)服務對象主要是社會公眾中的特殊層面,即需要給予特別幫助、救助、援助的人;
(二)以國家舉辦、財政投入、政府管理為主,鼓勵多渠道投資,社會各界資助;
(三)一般按行政區劃設置,劃分服務范圍和服務對象,實行分級管理。
社會福利事業單位的主要類別是:托養福利事業單位,包括養老院、福利院、孤兒院等;康復事業單位,包括干休所、榮軍院、療養院、休養所、傷殘軍人醫院、殘疾人康復中心、殘疾人用品供應站等;殯葬事業單位,包括殯儀館、火葬場等;其他社會福利事業單位。
Ⅲ 叢飛大哥,你一路走好~~
叢飛原名張崇,1969年10月生於遼寧省盤錦市大窪縣的農村。初二輟學,後考入沈陽音樂學院,1992年畢業,到廣州闖盪,1994年到深圳。1994年8月開始長達11年的慈善資助。截至目前,他已經資助了178名貧困兒童,累計捐款捐物300多萬元。
今年4月12日,媒體首次披露叢飛捐助事跡,引起社會各界關注。5月12日,叢飛被確診患有胃癌,次日發現癌細胞擴散。
一個人做一件好事並不難,難的是十多年如一日,堅持不懈地一直做好事。叢飛堅持十多年為社會無私奉獻,幾乎傾其所有用於助學、助殘、救災等社會公益事業。他的所作所為,喚醒了許多人對美好情感的嚮往,激發起人們內心深處的愛心和向善的力量,甚至是一份社會責任感。
從叢飛身上,我們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情景——他一心為他人、扶貧濟困,把社會責任與傳統道德結合得非常好,用博大的愛心感動了我們每一個人。
樂善好施的愛心精神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在經濟快速發展的深圳,特別需要這個。最近,在《深圳特區報》等媒體的大力宣傳下,叢飛的愛心感動了深圳。透過叢飛,反省自我,大家學會了關愛,內心完成一次向善的回歸,更加堅定了做人的道德信念和底線,找回了心中或許丟失的愛心和社會責任感。
叢飛把自己的愛心毫無保留地奉獻給社會,社會又把更多的愛回饋給他。叢飛曾感嘆:「感謝生命中這次重大的災難,讓我感受到全社會對我的關懷和溫暖。」我們欣喜地見到,這種愛心的交織互動,在鵬城掀起一波又一波愛的熱浪,譜寫出一曲曲城市文明、和諧的交響樂,體現了我們整個城市愛的互動。